普通人。

自我的消失与存在的延续

卸枪流下的血。被大盆馅料压碎的手机屏幕。拥抱。抖音视频。胡乱转动的黑白分明的眼珠。5年。“军人是失败者中的失败者”。如同乌鸦一般衔来的俗气解闷的笑话。慷慨。开怀。一整个又一整个的熬夜。孤独。不信任。

笑容。“你需要有人拉你一把”。飘忽的视线投向江上的白鹭。受用的恭维。对摇摆不定及马后炮的怀疑。对控制欲的恐惧。对伪装的不熟悉。对猎人学院梦想的敬佩和冷静之后对肚腩的怀疑。

我想讲三个部分。一个部分是关于我的天真。一个部分是关于人们的建议。一个部分是关于我自己。

 

爱神是盲目的。尽管如此我也不认为我爱上了这个人。

我很乐意被分析,很乐意被揣摩,很乐意被关心,很乐意被宠爱。但是我无法看清自身的价值。如若无人提醒,我会以为此刻就是永恒。尽管是不那么让人珍惜的永恒,却也舒适到值得追念了。我贪念被宠爱的错觉。

我贪念倾听他人的故事,倾听完全不同的生活经历。我是经历的吸血鬼。我很尊敬他所讲的,那两个打架的新兵,因为班长下令二十多个老兵狠狠揍他俩而并肩作战,最后成为生死之交。我很敬佩他所言的,士兵们为了记住枪械的结构,而一遍遍的拆卸,枪管里都是被锐利部件划破流下的血,但是没人会因此停下。我被那句“军官和我们不一样。我们是步兵,是考不上大学的人,是失败者中的失败者”而吸引。

但是即使被温柔对待,被说愿意“迁就”我,这也不是爱的感觉。

这只是疲惫中试图寻找依靠。

我有非常害怕的细节。那是很危险的东西,在约会之中我感觉不出来,但是约会之后,我认为这是某种深渊。

第一个是关于古琴和古筝的争论。我说我弹的是古琴,他纠正我是古筝。“琴!”“筝!”“琴!”“筝!”这样否定三番,我拿出查询的资料方不了了之。以及他坚持认为高中没有生物这一科,因为他作为理科生不记得了。这是一种武断,对于未知坚决而盲目的否定,我不知道这是出于何种原因。但是它的存在,让我嗅探到了精神暴力的可能性。他不愿意承认自己对于世界依旧是无知的,无意识地展示了自己的权力欲望。对我来说,这种权力欲望在家庭关系中是致命的。

第二个是关于博士生的讨论。他很认真的拉着我的手说“你不会去读博士吧”。我很惊讶他问我这个问题。他说他感觉自己是高中学历,会害怕博士学历。那时候我很想问他觉得博士生和研究生有什么区别,最终没问出口。

我无比的,无比的恐惧这一点。我无法忍受任何人以任何理由,尤其是亲密之人,对我说出这样的话,做出这样的事情。这还是我们尚在开始之时,这样的话是无法接受的。这样的行为,和家庭暴力没有任何区别,只要说出口,对于追逐知识之人而言,当视作毒蛇猛兽。这样的限制,会杀死仅剩的“我”。

我的朋友们和我谈了,她们觉得“迁就”这个词是有问题的。这其中包含的是一种上位者对于下位者的垂怜。如果你不喜欢某个人,就必须早点告诉他。感觉在这种事情上是很重要的。

她们还说了很多的相亲经历。追寻精神上志同道合之人,物质上可为同伴之人自然是艰难的。但是最重要的是认识你自己。

我究竟是谁呢?

我之所以主动要求介绍,也是希望做出一些改变,让我自己变得更加成熟。更加勇敢,更加能够理解我自己。然而爱的道路并不容易,找到你爱的和爱你的,走上婚姻之路,更是充满悖论的冒险之旅。诚如阿斯君所言:“爱不如责任束缚紧密,但是人们结婚是为了责任吗?无爱的婚姻又与折磨何异呢?”

我是谁,我想起了曾经一个孩子气的测试。那就是房树人测试。我的自我与我的过去紧密相连,尽管我是由于孤独而走向书本,书本也真的拯救了我,安抚了我,让我不再恐惧孤独与茫茫的黑夜。我是求知之人,尽管我会迷失,会停步,但是我永远不会忘记我的任务和身份。观察,思考,记忆与书写。倾听,探索,演绎和回味。

我不愿意被任何人束缚。

我渴望自由。心灵的自由。我宁可用发育不良的翅膀在地上扑腾。我宁可承受失去一切。我也想要保留这样的自由。

我知道我有滥用自由,我可能有迷失方向,但是那就是我。我的成长并非仅在世俗世界,也并非仅是追逐金钱。我渴望的是慧命的发展。我寻求的是心灵的平静。

某种意义上我确实是贪图享乐的人。但是,我也是与世无争的人。

我依旧不知道自己是什么,但我知道我不是什么。

文字的世界曾经拯救了我,而我也会努力侍奉这个世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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